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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出行之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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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去大西北,隨身裝備是不可缺少的。

蘇挽吃過飯,去四層戶外天地轉了一圈,還真讓她發現了不少東西,不說那些戶外必需品,光是擺在展區的一排排名牌山地車就夠她興奮半天,總算不用腿著去大西北。

蘇挽騎上車子,在商場裏溜了兩圈,“哈哈,祥雲,咱們就騎這個去大西北怎麽樣,再戴上防風鏡,酷!”她從車上跳下來,把當季新款的登山服越野裝試了個遍,又挑了一個夠大的登山包掩人耳目,才滿意地回了自己的小窩。

為了應付這一路上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,也因為她不可能隨時隨地的回到大廈裏,蘇挽努力發掘著祥雲的潛在能力。前兩次事故已經讓她感覺到,祥雲有自我防護能力,只要她在外面遇到危險,就會被祥雲帶回到大廈裏,而她每次出大廈時,也會被祥雲放置在安全的地方,所以生命安全是不用擔心了。可是隨身用品呢,她不能為了一塊蛋糕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回來,她直覺自己是和祥雲心意相通的,所以開始嘗試不用回到大廈就能拿到東西的辦法。

蘇挽站在美食廣場中央,看著遠處的一家冰淇淋店,心中默念著曾經吃過的口味,念頭閃過,手裏便多出了一盒冒著涼氣的香草冰淇淋。

她心中一喜,再接再厲地想要把冰淇淋送回去,果然就和想象中的那樣,手中一輕,冰淇淋安穩地回了冰櫃裏。

蘇挽高興之餘不停地在各個樓層竄來竄去做實驗,一會兒把四層的液晶電視送到一層的餐廳後廚,一會兒又把十四層美麗童年裏面的兒童木馬送到地下超市門口,等她把整棟大廈所有能想到的物件都試過一次之後,終於確定自己可以憑著意念與祥雲感應,隨意退取大廈裏的各種物件,雖然耽誤了出發的時間,可這種能力對蘇挽來說,是不可或缺的生命保證。人類是群居動物,她永遠不可能獨自一人,如果有可能,她想在出發去大西北前,在本市再尋找一些可用的物資,也許會遇上一兩個同路者也不一定。

蘇挽穿好防風服,在背包裏裝上足夠的食品藥品,把從超市裏找來的西瓜刀別在腰帶上,扶好自行車,心中默默呼喚著祥雲,轉眼便回到了街面上。

此時的陽光已經不似災難前那樣和煦,在太陽底下久站,並不會讓人覺得溫暖,只會產生一種很不舒服的灼熱感,這就是科學家解釋的災難後可能出現的異常自然現象之一,極端天氣極冷極熱現象。

蘇挽戴上防護鏡護好圍巾,頂著刺眼的陽光,踩上踏腳,朝家裏的方向騎去。她始終想回家看一眼,不光是因為放不下家裏的人,更因為在她家後街角就是市

立人民醫院,雖然她手頭有不少藥品,可是缺少對外傷見效快的針劑,所以必須去醫院走一趟。

馬路上的紅綠燈和交通崗早就罷工了,再加上沒有沒有汽車擋路,她只用了差不多十分鐘就回到了曾經生活了四年的小區。入口的詢問處房門大開著,近處的綠化帶上血跡斑斑,看來情況和想象中的一樣糟糕。

蘇挽慢慢走進小區,把車子鎖在樹幹上,抽出刀,一步一步地踩上了過路通道。她家住在第四棟樓,只要不驚動前三棟裏面的危險人物,就能安全進入單元樓。她警惕地註意著周遭微小的響動,跨過腳下那些血肉模糊或者完整或者不完整的身軀,繞開花壇後面的喪屍,幾步竄進了單元門。她順著樓梯口朝樓頂望了望,確定走廊暫時安全後,一口氣跑到了六樓,拿出纏在手腕上的鑰匙打開房門。

整個屋子裏一片狼藉,滿地都是吃剩的餐盒、汽水瓶和各種生活垃圾,連衣櫃都倒在了地上。蘇挽把門帶上,到主臥室看了一眼,確定值錢的東西都被帶走了,不由得松了一口氣,總算不用面對最壞的結局。

她推開自己臥室的房門,一眼就看見擺在床頭的存錢罐被人砸成了碎片,地上零星散落著幾個硬幣,還有兩個彈殼。蘇挽冷笑一聲,把床底的大箱子拖了出來,這還是當年蘇爸蘇媽留給她的。掃幹凈蓋子上的灰塵,從箱子裏翻出了手工課制作的簡易計時沙漏,有了這個,最起碼可以知道大概的時間,猶豫了會兒,又把那本老相冊抽了出來,一起放進背包裏。

蘇挽走到窗口,拿著望遠鏡朝遠處的住院部看去,視線中隨即出現了數十個在各樓層中徘徊著的身影,“醫院果然是重災區啊……”她放下望遠鏡,趴在自己的小書桌上,拿筆畫起了路線圖。

蘇挽在這裏生活了四年,熟悉附近的每一條岔路,包括人民醫院。她知道醫院後身有一條殯葬通道,是專門給火葬場通車的,雖然有點晦氣,可只有這條路能夠最安全的進入到醫院內部,也只有這條路,離醫院藥房最近。

蘇挽喝了半瓶水,仔細回憶了計劃中有可能出現差錯的地方,借著墻上的時鐘調表,定下了半個小時的行動時間,為了保險,把手槍也拿了出來。

做好一切準備後,蘇挽輕輕打開外門,往樓下走去,沒想到剛到三樓緩步臺,就看到三樓B室原先緊閉的房門敞開了一條細縫,一個缺了半邊耳朵的沾著幹枯血漬的小腦袋拱了出來,皺著鼻頭在空氣中尋覓著可疑的氣味。

蘇挽認識那個孩子,他今年只有六歲,還沒來得及上小學,也曾經在過年的時候笑瞇瞇地賴著她要糖吃。<

br> 蘇挽默默地朝後退了退,她知道自己沒法朝這個孩子下手,她在那孩子發現活肉氣味之前跑上了天臺,從另一個單元口走了。

市立人民醫院曾經是全省設備最全的甲等醫療單位,擁有全市最好的精英醫療隊伍,大概因為醫院本身就是病毒爆發的高危區,災後被政府棄用了。

原先氣派的自動鐵閘裏面擠滿了循著本能往外掙脫的喪屍,音樂噴泉廣場早已經面目全非,前院地面上或癱或坐或爬或走分散著至少一百多人的喪屍群,這是蘇挽自末世以來遇到喪屍最多的一次。

蘇挽咂了咂舌,悄悄轉道後街,找到那條遮掩在樹蔭下的殯葬通道,沿著爬滿枯藤的墻圍翻進醫院,借著一樓破損的玻璃門進了後樓走廊。

蘇挽手裏拿著刀,小心地躲開喪屍地視線,按著記憶穿過了停屍房,來到藥局附近。這個地方和會診大廳離得很近,二樓就是高幹房,當初病毒發作的時候,應該有不少高層人物住進來,所以藥局裏很可能臨時加了不少好藥。

蘇挽躲在交叉長廊拐角,快速探頭瞅了一眼,視線範圍內發現了至少五個喪屍。她沒有能力同時對付這麽多喪屍,只能試著引開他們的註意力。稍微想了想,從玩具廣場裏拿了一個會發音的玩具娃娃綁在了移動病床上,打開開關後狠命地往前一推,咯咯笑著的娃娃連著病床猛地沖到了走廊盡頭。

“媽媽..咯咯…爸爸…哈哈……”走廊盡頭的娃娃叫得歡快,會診廳裏的喪屍眼珠子轉了轉,嗬嗬怪叫著撲向聲源。

蘇挽見機快速跑到藥房,踩著墻磚縫爬進領藥窗口,反手把窗戶拉簾合上,整套動作一氣呵成,連蘇挽都佩服自己的爆發力。

藥局裏面分中藥房和西藥房,中間隔著一道開門墻。蘇挽剛才只顧得往裏鉆,看到眼前滿墻的藥櫃,才發現自己在中藥房裏,雖然有些懊惱,不過想到以後藥品只會越來越少,哪怕中藥見效慢也比沒有強,就收了心思開始裝藥,怕混了藥材,她直接把藥匣子一起收走,一會兒功夫,墻櫃上就露出了一個個空抽屜。

掃蕩了中藥局,蘇挽轉身就朝西藥局走去,這時大廳裏被引走的喪屍已經都回來,在門外搖晃著走來走去,偶爾傳來一聲悶響,好像身體的撞擊聲一樣,那是他們在尋找出路。

蘇挽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,急忙進入西藥房,來不及細看就把架子上所有的藥品針劑收走,連一卷紗布都沒落下。

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,看來是不可能順著原路從取藥窗口出去。蘇挽躲在窗後,掀開窗簾朝外看了看,靠近藥局的草地上零星站

著幾個喪屍,遠處雖然有十幾個,可是按照喪屍的行動能力,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過來的,這意味著只要搞定最接近窗戶的兩個喪屍,就可可以安全逃脫。

蘇挽把窗戶拉開一道拳頭寬的縫,朝外輕輕吹了聲口哨。緊靠著窗口站著的喪屍停住動作,支楞著耳朵尋找聲源,喉底發出了急切的嗬嗬聲。

“嘿,喊你呢,傻帽!”蘇挽又吹了一下口哨,朝喪屍招了招手,“過來啊。”

眼前的喪屍啊地低吼了一聲,她的手應該是斷了,無力的耷拉在身體兩側,只能甩著胳膊朝著蘇挽的方向往前拱,用整個前胸反覆撞擊窗臺,大張著嘴巴,露出一口灰黑的牙齒。

“你多久沒刷牙了啊,”蘇挽厭惡地看了她一眼,一刀捅進眼眶,“個人衛生習慣太差,小學怎麽念的啊。”

蘇挽處理這個女喪屍的時候,旁邊的男喪屍也被引了過來,同樣一刀解決之後,她用最快的速度跳出窗戶,擡腿朝殯葬通道跑去。

遠處的喪屍群註意到這邊的動靜,一個個都伸出枯瘦的手指掙著朝蘇挽抓去,嘴裏發出啊啊地低吼聲。

蘇挽一路急奔,偶爾遇到幾個不長眼的喪屍揮刀劈成兩半,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爬出了圍墻。

看了眼表,比原定計劃多花了十五分鐘,蘇挽長出了一口氣,灌水潤了潤嗓子,朝掙紮著想要破門而出的喪屍們示威般地打了個手勢,得意洋洋地走了。

事情進展到這裏出乎意料的順利,可等蘇挽回到小區入口時,卻發現那輛嶄新的山地車不見了。她走過去,看著那條被鉗子夾斷的鎖鏈,皺緊了眉頭。

她並不在乎這輛名牌山地車,只要有祥雲在,這種車子要多少有多少。

車子被偷了,只能說明小區裏還有其他未被確診的潛在感染人群。也許在進小區的時候那個人就開始偷窺她,這種背地裏偷車的行為說明那個人不想與蘇挽面對面,或者說那個人只想趁著蘇挽沒有防備的時候,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。

“災難後遺癥終於出現了嗎,比喪屍更可怕的果然是活人……”蘇挽只覺得有道像毒蛇一樣陰冷的視線投射到自己身上,讓她渾身忍不住發冷,她慢慢地退出了小區,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,在退到十字路口後扭身撒腿就跑,邊跑邊急速搜尋著街道兩側的店鋪,在看到一家半掩著大門的服裝店後連忙躲進去,呼喚祥雲回到了大廈。

回到熟悉的環境,蘇挽顧不上收拾堆在大堂的戰利品,躺倒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。她開始懷疑搭伴去大西北這個主意是否真的安全可行,她永遠不會缺少生活用品

,同行的人早晚會註意甚至想要傷害她,即使她們對蘇挽沒有任何殺傷力,可是如果祥雲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,後果會怎麽樣,蘇挽不敢想。她還記得小時候看過的科教片,那些被科學家研究的小動物是什麽下場,無論什麽時候,任何人也不可能和整個國家對抗,哪怕是在末世。

蘇挽摸了摸鎖骨上的祥雲紋,長長嘆了一口氣,“祥雲,我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,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,一定要守住這個秘密。”

她打起精神,把搜集到的藥品送到超市藥房裏分類放置好,回到小窩,把沙漏放在床頭,在本子上記下了日期,今天是二零一三年一月十日,

距離最高軍事指揮官最後一次呼籲救援撤離的時限已經過了十天。

蘇挽放下本子,打開收音機頻率,所有頻道仍舊是雜音,收不到一點有用的消息。她展開地圖,用彩色筆把本市到大西北的幾條線路畫出了,“坐火車是不可能了,順著鐵軌走不安全也太費事……”蘇挽皺著眉頭,畫下另一種顏色,“高速線路不知道會不會癱瘓……”又翻了下全國旅游指南,頓時眼前一亮,拿起蘋果咬了口,“按著旅游路線順著鄉鎮走,對啊,那裏人少,即使公路堵塞也能騎車過去,而且山林比高速更容易隱蔽!”

蘇挽歡呼一聲,把剛才整理出來的路線全部記在本子上,在地圖上重重地畫下一點,“明天出發,梧桐鎮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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